九年父爱 唤醒植物人女儿
重庆晚报| 2015-11-05 06:30:18

杨冯霞一日三餐靠父亲喂养

随着杨冯霞慢慢恢复,她握父亲的手越来越紧。

在父亲的精心照顾下,杨冯霞已有知觉。

受伤前的杨冯霞(左)

   9年前,漂亮乖巧的杨冯霞大学毕业,刚刚找到第一份工作,父亲杨大国用毕生存款在沙坪坝区买了一套100平方米房子,期待着女儿嫁人添孙。

不料,杨冯霞突然遭遇严重脑外伤成为植物人。母亲魏树琼因为积郁和操劳,早早离世。杨大国一个人坚持照顾女儿,等待奇迹发生。

9年后,杨冯霞竟然逐渐恢复了意识,66岁的杨大国激动得在亡妻遗像前老泪纵横:“老太婆,我答应过你,没有放弃!”

“只要有一丝希望,照顾她一辈子”

“爸爸带你喝咖啡好不好?”这是杨大国这几天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只要这样说,病床上的杨冯霞就会咯咯地笑,眼睛还不住转动,就好像生病前一样漂亮、乖巧。笑过之后,杨冯霞又会回复到眼神空洞的表情,杨大国会又一次重复。

“这是一个奇迹。”在新桥医院神经外科病床前,杨大国反复念叨。他轻轻扶起女儿,跟她聊起了家常。

2006年5月7日,24岁的杨冯霞下班路上受到袭击,随身带的手提包被翻腾一空。杨大国立即将女儿送到医院抢救,并向公安局报警。医生诊断为严重脑外伤引发颅内出血,意识丧失,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杨大国说,医院诊断结果几乎让老两口晕厥,因为女儿苏醒可能性不到1%,医生劝夫妻俩放弃治疗。

女儿还不到24岁,未曾嫁人生子,杨大国不甘心,“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照顾她一辈子。”

“答应老伴不放弃,我做到了!”

上午10时,又到了给女儿翻身和做运动的时间。杨大国用一根旧围巾缠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头挂在杨冯霞膝盖处,然后双手抱圈,用将女儿整个抬起,翻身,再帮她擦拭背部。

这条围巾是杨大国自己制作的道具,随着年龄日渐增大,体重仅120斤的他已经无力独自抱起女儿,要依靠这个道具来帮自己省力。翻身擦拭之后,他逐一拉着女儿的胳膊、双腿做运动,还要托着她做仰卧起坐。

“要保证每次做100下。”他承认,要让110多斤的女儿做100下仰卧起坐,越来越力不从心。这样锻炼可以让女儿的四肢肌肉不至于萎缩。

这项运动,杨大国坚持了9年。

9年前,杨冯霞在医院就医180多天,医疗费用近40万元,这笔钱全是杨大国和老伴筹借而来,他们凭着每个人不到3000元的月工资,花了9年时间将外债基本还清。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他也要坚持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带女儿做运动,然后在7点半之前出去工作。傍晚回家,他要给女儿做一个小时全身按摩,从未间断。

“他的坚持我们都看在眼里。”今年60岁的崔庆蓉是杨大国的邻居。她说,杨大国60多岁退休后仍然在外打工赚钱。杨大国的妻子两年前因糖尿病去世,妻子住院那几个月,他医院家里两头跑。崔庆蓉和丈夫每天早上到杨大国的家帮他照顾女儿,晚上老杨回家他们才离开。

杨大国固执认为,老伴的糖尿病本不至死,但女儿出事后,老伴长期积郁成疾,加上照顾孩子的劳累,早早地离世。

他说,老伴走那天拉着自己的手不停说:不要放弃,不要放弃!“答应老伴不放弃,我做到了。”说到这里,杨大国泪如雨下。

“等我走了,她能照顾自己就好”

“部分区域的脑电波在向正常发展。”昨日,杨冯霞在第三军医大学新桥医院神经外科完成了24小时动态脑电图检查,结果并不特别好,杨大国仍然十分欣喜。

杨大国说,出事后,最初杨冯霞连进食都无法完成,只能从鼻腔插胃管,用注射器注射流食续命。

为了刺激女儿苏醒,他除了陪孩子聊天、说话,还会打开电视机让女儿长时间“观看”。两年前的一天,电视里播放赵本山和小沈阳的小品《星光大道》,他忽然听到女儿笑了一声。

“这证明我的坚持是有意义的。”杨大国说,那之后,女儿情况越来越好,如今只要说到她喜欢吃的火锅、烤鱼,她都会嘿嘿地笑。

看她喜欢辣的,杨大国弄了点带辣味的菜喂她。“辣得她哇哇往外吐。”杨大国笑着说,这也是进步,现在女儿可以自己咀嚼食物,不喜欢的还知道吐出来。

“近10年植物人苏醒并康复的案例太罕见。”新桥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刘仕勇介绍,杨冯霞部分意识恢复与父母坚持进行康复训练和悉心照顾相关,卧床昏迷9年,身上连一个褥疮都没有实属难得。

刘仕勇说,检查发现,杨冯霞大脑功能还是一种严重损伤状态,她的智力和行动能力不如一个三岁小孩。通过进一步康复治疗,她的意识有进一步恢复的可能,但要完全恢复,实现生活自理,还有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等我走了,她能自己照顾自己就好。”近来,在社区和残联帮助下,杨大国将女儿送到一家养老院接受更好的照顾,但说到未来,他仍有些唏嘘。

重庆晚报首席记者 彭光瑞 冉文 记者 邹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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