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区负利率政策的实质也为人关注,等于是用购买欧洲主权债务的资本,补贴危机国家的实体经济,实现对国际财务投资者的财富掠夺。在这其中,世界最大的外汇储备国家——中国,对此要尤为小心。
为什么说中国最应该小心负利率
今年写过一篇东西讲负利率让我“吃不下、睡不着”。这篇东西在新媒体流传很广,一些央行和财政部门的领导读了之后,也有反馈,毕竟这是大事。我追踪“负利率”这个事情是从2014年初春开始的,到了2015年,在信息面上就已经可以看到很多有关负利率的信息和故事了,尤其是源自于欧洲的故事。这个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负利率这个问题是具有极为重大的影响的,攸关国家和世界的未来。基于这样的考虑,在2015年秋季,我把这些东西,尤其相关的思考写进了《颠覆世界的城市化》这本书。这本书发表于2016年春节后,现在看这本书的内容也还是有一定思想性吧。
时间到了2016年,“负利率”问题已经发展到一定的热度,很多学者开始关心这个问题,有了更多的讨论。尤其是一些金融界的名人和权威,从格林斯潘到拉加德都开始谈论这个问题,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欧洲少数金融家在关心负利率问题了,除了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之外,大家都认识到“负利率”是一件大事。也是到了这个阶段,情报学和信息分析已经不是“一直向前”的状态了。信息分析就是这样,根据信息分析的理论(对不起,这个理论也是我创立的,对此大家尽可以讨论),尽早形成趋势判断和逻辑推断,是其主要责任,而深入的技术性讨论,则进入了各类专业学科的领域。也就是说,事物运动的黑箱阶段和白箱阶段,是信息分析学科与专业学科的分界线。
到了技术性讨论的阶段,由于信息分析的贡献,方向和重点至少已经存在,这是其一;其二是,假定条件和边界条件即便依然模糊,但至少也已经存在。所以对我来说,“负利率”问题的研究,进入到了一个更大范围的观察阶段,要有更多的问题进行更有深度的综合,予以系统化,以便形成领域更为广泛的推断和政策判定。
当然,这是一个信息进程,不同的研究者,自然会根据不同的研究目标,沿着不同的信息链,对信息加以收拢,予以综合和逻辑化,最后形成可应用的判定结论。但无论怎样,信息包括技术性讨论所涉及到的大量新的趋势性结论,都是信息进程向前推进的重要信息基础。
最近看了钟伟教授、张明、伍戈以及许维宏先生一些有关“负利率”的讨论,深深感到中国金融界有关负利率的讨论和研究已经进入到货币银行学和广泛的专业领域。尤其是钟伟教授、张明和伍戈发表于《中国外汇》的负利率讨论,其价值就信息分析研究者来说,纵横等同于免阅了无数篇论文,深度等同于学科逻辑的揭示和延伸,极具信息分析价值。
这个阶段的“负利率”讨论,脉络已经比较清楚的包括,负利率对银行业带来持续冲击,损害金融业来补贴实体经济,主权信用透支,现金持有者受到伤害,更高程度的风险追逐,长期资产收益率下降,资产价格被迫重估,实体经济利息负担减轻,有利于维持资产价格泡沫在高位,引导金融转战商品和外汇市场,影响收入分配,影响美联储的加息决定,促成政府债务缩减,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边界被模糊,促使财政向央行透支信用,风险进一步像中央政府集中,等等。
欧元区负利率政策的实质也为人关注,等于是用购买欧洲主权债务的资本,补贴危机国家的实体经济,实现对国际财务投资者的财富掠夺。在这其中,世界最大的外汇储备国家——中国,对此要尤为小心。
当然在国际层面,附带受伤的还有中东石油美元,以及日本、韩国等亚洲制造业的国家主权投资。
资本过剩之际,更多的钱只能转化为更多的产能,造成通缩加剧,而不会相反。
遗憾的是,对于风险导致的结果,也就是“负利率”造成的宏观格局变化,目前即便是专业学科的学者讨论也尚未能形成清晰结论。如当长期国债和高等级公司债的收益率为负,这个时候债务与资本的边界进一步被模糊,债务几同于资本,能借到钱不但是“本事”,更是“本钱”了。此外,负利率的初衷显然是“制造通胀预期来抵抗通缩”,但正如《颠覆世界的城市化》所指出的那样,
更大的问题在于,“负利率”所导致的世界依旧充满着极大不确定性。而下一步最令我关心的问题在于,中国作为世界主要经济体是一个正利率市场国家,那么未来的世界金融市场,会否分裂成为传统金融市场国家和负利率市场国家两大阵营?各算个账,各行其事?如果算上名义利率为正的美国,那么美国和中国作为世界唯一的正利率“金融孤岛”,又将如何携手以调和未来金融世界的稳定?
对于未来的世界市场,我的观点是,日本已经烂了,韩国不必提了,关键在于,负利率大潮席卷下的世界,美国和中国这样的正利率“金融孤岛”怎么办?它们又能坚持多久的正利率?至少目前,我尚未看到具有说服力的结论,我将会依旧“吃不下、睡不着……”。